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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財務危機
賣掉房子不久，怪事就來了。
我接到一通未顯示號碼的電話。一個男子以閩南語口音說：「給我小心一點。出門就砍斷你的後腳筋。」
我說：「是什麼事？你是？」
那人二話不說，就掛了電話。
我丈二金剛，摸不著頭緒。是知道了白店長的秘密嗎？還是那家黑店生意不好了呢？
話說民國九十七年，發生的金融海嘯。
「三月十七日，全美第五大投資銀行貝爾斯登破產，股市大跌……」
「九月七日，佔全美房貸市場一半以上的房利美與房地美，因背負高達五兆美元的次貸債務，由美國政府宣布接管……」
「九月十五日，全美第四大投資銀行雷曼兄弟，負債超過六千億美元。宣告破產……」
「十月七日，冰島宣布破產……」
「十二月三十一日，台股市值今年蒸發新台幣10兆元。」
每天打開報紙，壞消息不斷。景氣一片蕭
條。許多大企業不是裁員，就是放無薪假。
看不見明天的太陽。
每當我拿著金融卡，到自動櫃員機提款。銀
幕上顯示的餘額，不斷地減少。
九十八年底，我先搬到附近一棟公寓的三樓租屋。將住了多年的公寓全面整修，希望能賣個好價錢。還清貸款，重新出發。
沒想到在賣屋的過程中，卻進入一個陷阱，遭遇了一連串不可思議、離奇和驚悚的事情。接著又發現了一件又一件不能說的秘密。
民國九十九年春，我開始收集房市資訊。
過完農曆年，房市人氣沸騰。新的房屋仲介商店如雨後春筍。房市的消息每每出現在報紙的頭版。
考量交易安全；三月初，我打電話給全台灣最知名品牌連鎖店，請房屋仲介來估價。
〈房屋仲介請看消費者文教基金會出版的購屋２００問P.99〉
房仲是一位胖哥。原本代售對門的房屋。對他印象不錯，因此留下了名片。
聯絡之後，才知道他剛調到鄰近的一區當店長。
他很快就過來。看了房子的裏裏外外，估完了價。我和他簽下了「一般委託銷售契約書」。也就是俗稱的「一般約」，有別於「專任約(註一)」。
簽約之後，却好像被放在冰箱。
後來，發覺他忙於新店開張，完全不理會我的託付。幸好沒簽下「專任約」。否則，他沒用心，我也不能另外找房仲。
五月五日中午，我找到另一大品牌連鎖店的加盟店，請店長白先生估價。他很快就過來。
白店長生得一雙劍眉，犀利的鷹眼好似能看透你的心思。身高一米八，高大魁梧。身穿白色襯衫、鮮紅長領帶、黑色長褲、腳上皮鞋烏黑發亮。
他在屋內繞了一圈；估出底價為九百一十五萬元，建議將開價定為一千萬元。
他拿出「委託銷售契約書」，要求簽約。我告訴他，要先看過契約。
兩人約好晚上七點半到他店裏。
臨走之前，白店長向我索取了建築物所有權狀和土地所有權狀影印本。
雖然還沒簽約，下午三點，白店長就來電：「牛先生，您好。有一位買家想過去看屋。我們半個小時以後到。」
我說：「喔……好的。」
沒想到，這麼快就有人來看屋。
三點半，我先到一步。沒多久，白店長帶了一位看起來像生意人的買家上樓。
那人約三十多歲，頭戴鴨舌帽，窄額長臉。八字眉、瞇瞇眼，半開半合；酒糟鼻、薄嘴唇，似笑非笑。身高一米六，穿著紫紅夾克，棕色長褲。舊皮鞋的後跟被踩得扁扁的。手上還拿著抽了一半的雪茄。
白店長說：「這位是房先生，是投資客。在附近買了許多房子，是包租公。」
「您好。您好。」我面帶微笑：「這房子有三十坪，一個主臥室和兩個單人房，加上一客廳、一廚房、一衛浴。不用整修，就可以出租……」
兩人看過之後，一起離去。
晚上七點三十分，我帶著身份證和土地、建築物所有權狀準時赴約。
當我進入長方形的店時，看見大片玻璃落地窗上，貼滿了一張張待售的物件。
一進大門，白店長從辦公桌後站起來，笑嘻嘻地迎了上來。他帶我來到門口的玻璃方桌旁，請我坐下；隨後，端來一杯茶水，放在桌上。他也拉出一張椅子，坐了下來。
白店長說：「你的房子有沒有貸款？」
我說：「目前還有三百多萬的銀行貸款，尚未償還。」
〈他也可以直接向地政事務所申請地籍謄本(註二)──謄本中記載了我的貸款抵押權設定資料。〉
我打開「委託銷售契約書」。
要求將契約中的「服務報酬」條款──「成交價格的百分之四，於簽定不動產買賣契約書同時，以現金一次付清予乙方(仲介公司)。」，改為──「成交價格的百分之四，圓滿完成全部交易流程後，以現金一次付清予乙方。」
另外，我再加了一條「賣方要求須以銀行履約保證辦理。(註三)」(履約保證，購屋２００問P.117)
自認加了這兩項，交易安全就萬無一失了。
他快速將增加的條款，以筆寫在定型化委託銷售契約上。
雙方簽名用印，就完成簽署。
白店長向我要了一副鑰匙，方便帶客人看屋。
我起身告別，他跟隨相送。
出了店門，我滿懷希望。
第二天早上十點，白店長來電通知，買家還要再來。十點半過後，房先生帶著穿著時髦的太太，在白店長的陪同下看屋。
下午三點，白店長來電告訴我，買方想約我到店裏談一談。約定下午三點三十分。雖然，出乎意料的快，我仍然答應前往。
註一：俗稱的專任約就是「專任委託銷售契約書」。賣方簽約後不能再委託其他仲介銷售，自己也不可以賣。請參閱連世昌律師所著房地買.賣.仲介三贏法律策略，P.26永然文化2014/03版。
註二：地籍謄本上記載了不動產相關資訊。地籍謄本，請看房仲勝經P.192-199，2013年11月版，智庫雲端。可以將門牌號碼直接輸入中華電信網頁──全國地政電子謄本系統，付費查詢地籍謄本。
註三：中古屋買賣的履約保證全名就是「不動產買賣價金履約保證」
